【编者按】是谁建造了如今的商业世界？谁又将主导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的未来？是企业和企业家们。纵观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现象，有趣的人。

　　新时代的竞争法则也正发生着质的改变，这种变化不仅猛烈冲击着企业和竞争格局，更深刻改变着我们对商业世界的传统理解。没有一家企业能够长盛不衰，商业逻辑正不断更新和迭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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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焦商业人物、企业案例，洞悉商业智慧、品味商战故事。每一期都是一个独立样本，此为专题第九期，主角是雅戈尔。

　　出品｜搜狐财经

　　作者｜柳玉琳、吴亚

　　雅戈尔——一家靠着服装产业起家的公司，前段时间因为给奥运冠军送房而出圈。

　　最新的三季报中，雅戈尔第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61.91亿元，同比增长244.59%。雅戈尔营收大增并非来自服装主业的增收，而是房产板块中的江上花园一期集中交付，季度内房地产板块实现营业收入49.97亿元。此处的江上花园正是当时要送给奥运冠军住房的房产项目。

　　无独有偶，雅戈尔11月27日最新公布的人事变动公告，新上任的总经理邵洪峰具有丰富的地产行业从业经历。

　　辞去总经理职务的李寒穷，是雅格尔创始人李如成的独女，于2019年4月担任此职。

　　卖衣服的雅戈尔什么时候开始卖房子了？查阅资料发现，雅戈尔不仅卖衣服、卖房子，还搞投资，早在2007年就布局了多元化发展战略。

　　在多元化发展过程中，雅戈尔的服装主业略显黯淡。财报显示，2011年，雅戈尔服装板块的营收为61.33亿元， 2020年服装板块营收仅为56.65亿元，此处虽有疫情因素的影响，但从2012年到2020年期间，服装板块的平均营业收入仅49.82亿元。

　　即使雅戈尔一直高呼回归服装主业，但却仍被外界质疑 “不务正业”？卖衣服、卖房子、搞投资，雅戈尔未来的多元化战略重心将落向何方？

　　给奥运冠军送房上热搜，三季报房产营收超服装

　　2021年11月27日，雅戈尔发布最新的人事变动公告显示，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寒穷辞去总经理一职，新任总经理为原公司副总经理邵洪峰先生。

　　资料显示，邵洪峰为雅戈尔一名老将，具有丰富的地产工作履历。

　　辞任的李寒穷是雅戈尔创始人李如成的独女。公开资料显示，李寒穷出生于1977年，在她出生两年后，雅戈尔的前身“青春服装厂”才诞生，其父则要在1980年才成为服装厂职工。

　　李如成起家于服装业务，雅戈尔也以服装品牌而为人所知。

　　雅戈尔（600177.SZ）2021年第三季度财报显示，前三季度共完成营业收入100.42亿元，同比增长11.68%。其中，第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61.91亿元，同比增长244.59%。

　　东方财富的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9月30日，62家服装家纺企业的营收行业均值仅23.12亿元，雅戈尔位列第四。

　　但雅戈尔第一大营收来源，早已不是服装。在雅戈尔100.4亿元营收中，有46.5亿元来自时尚板块，52.3亿元来自房地产板块，目前房地产业务占营收的总比重已超过50%。

　　地产业务已经成为雅戈尔营收支柱，也是其营收增长的“发动机”。财报显示，雅戈尔三季度营收大幅增长，源于“本期房产板块因江上花园一期集中交付，实现营收49.97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 765.24%”。

　　江上花园房产，正是2021年7月25日，雅戈尔在微博官宣“赠奥运冠军杨倩”的住房项目。

　　查阅雅戈尔历年财报发现，2010年，雅戈尔的房地产板块营业收入首次超过服装板块，占总营业收入的47.66%。

　　2013年到2016年的4年间，雅戈尔房地产板块的平均营业收入占总营业收入达68.14%；占比最高的2017年，房地产曾贡献了72.14%的营业收入。

　　雅戈尔在做服装之余，早已开始涉足房地产和投资业务。官网信息显示，雅戈尔集团创建于1979年， 1998年11月19日雅戈尔股份在上交所挂牌上市，公司现下设时尚、房地产、投资、康养、文旅和国贸六大产业。

　　其中，房地产板块始于1992年，股权投资领域也从1993 年开始，2012 年起由金融投资向产业投资转型。

　　如此算来，雅戈尔的房产开发和投资业务也有着近30年的历史了。2007年，雅戈尔首次提出了服装、地产、投资“三驾马车”的发展战略。

　　靠着多元化战略，雅戈尔不断发展。据雅戈尔官网介绍，2020年度，雅戈尔集团实现销售收入1048亿元，利润总额105亿元，实缴税收40亿元，位居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47位。

　　但在发展过程中，雅戈尔的“三驾马车”并不同步，作为主业的服装产业甚至落后于其他两项业务。

　　有媒体根据Wind数据做了一个统计，从1999年到2020年这22年，雅戈尔利润总额在580亿元左右，炒股等投资收益贡献了约400亿元，制造业和地产贡献的利润和炒股等投资利润的比例大致为3:7。

　　从青春服装厂到雅戈尔

　　雅戈尔的起家业务，最早可追溯到改革开放之初。

　　1979年，宁波鄞县石碶镇政府拿出2万元的知青安置费，在镇上一个戏台的地下室开办一家服装厂，取名为“青春服装厂”，这也是雅戈尔的前身。其主要业务是为一些工厂加工短裤、短袖等低档产品，做些边角料工作。

　　此时，李如成随母亲和兄弟姐妹从上海搬到宁波已有23年。只有初中学历的他，现下虽已成家，但还未立业。

　　资料显示，1981年新年刚过，李如成被招募到青春服装厂工作。据经济观察报报道，李如成回忆当时称，“当时青春服装厂是一个乡镇企业，几乎没有知青愿意去，因为乡镇企业随时都有倒闭的可能。但我想只要我学到本事，倒闭了我还可以开一个裁缝铺。”

　　命运并没有给李如成开裁缝店的机会。李如成刚入厂时，拉了3个月的砖头。厂长见他做事踏实认真，就让他学习裁缝，几个月后他便被提拔为剪裁组组长。

　　1981年李如成北上寻求合作，解决了服装厂布料紧缺问题，当年青春服装厂的净利润从几万元净增到20万元。李如成也当上了厂长。

　　1990年8月，李如成再次为寻求青春服装厂的发展，引入资金组建合资企业。在起名时，李如成既想保留青春服装厂的传统血液，又要体现了合资性质，便以“青春”的英译“young”加上后缀“or”为名，雅戈尔（youngor）的品牌就此诞生。

　　1993年，雅戈尔成功完成股份制改革，李如成出任雅戈尔集团董事长、总裁。

　　经过股份制改革后，雅戈尔的服装产业走向快速发展的道路。资料显示，从1993年到1997年的4年间，雅戈尔销售以每年88%的速度递增，企业利润以每年95%的速度递增，企业的净资产增长了10多倍。

　　1998年11月，雅戈尔（600177）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募集资金6.01亿元。

　　雅戈尔的“三驾马车”

　　随着服装产业的利润积累，雅戈尔开始布局地产、投资两大业务。

　　1992年，受政策影响，房地产业成为抢手的蛋糕。特别是由北海、海口掀起的“北部湾风暴”很快就吹向了长三角地区。

　　此时也想分一块蛋糕的李如成和合作人曹贞一拍即合。1992年7月25日，宁波雅戈尔置业有限公司挂牌成立。

　　历史资料显示，一开始，李如成想将长三角阵地作为纺织业基地，南下珠三角开发房地产业务。但长期观察资本市场的曹贞认为南下的战线过长，不如坐镇宁波，对房地产进行探索式发展。如此，雅戈尔区域性房地产企业的定位也就此奠定。

　　然而，对房地产业的初探并不理想。历史资料显示，1992年，雅戈尔开始筹建的新坊城、职工宿舍、莱茵报别墅区和南雅戈尔小区等项目。但1993年后，房地产行业进入寒冬期。1995年到1997年房地产业持续低潮。此时的李如成并没有选择退出房地产领域，而是借助房地产的低潮带来的低价成本优势大量囤积土地。

　　5年后房地产业从冬眠中苏醒，雅戈尔凭借1998年开盘的海怡花园项目获得20世纪住宅小区规划奖等荣誉，在宁波一举成名。此后，雅戈尔“立足宁波、攻下苏杭二州、东进上海，布局长三角”，在房地产领域稳步发展。

　　根据克尔瑞发布的2021年1-9月中国房地产企业销售TOP200排行榜，雅戈尔以52.3亿元的销售额大概可以排在第188名，与新鸿基（55.2亿元）、建屋集团（54亿元）、荣和集团（51.8亿元）处于同一阵营，超过中洲控股、京基集团、三巽集团等多家房企。

　　值得一提的是，雅戈尔前脚迈入房地产行业，后脚便踏入投资领域。

　　1993年，雅戈尔在政府的鼓励下开始参股个别企，以期其带动其他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革。初入资本市场，雅戈尔参股的宁波宜科科技、广博股份表现良好。

　　资料显示，2007年1月10日，雅戈尔持有10年之久的广博股份上市，按当日收盘价计算，雅戈尔的账面资产已达3.16亿元。这也坚定了李如成进入证券市场的信心。

　　在主动寻找投资方向时，李如成看中了证券行业。资料显示，1999年，雅戈尔投资3.2亿元认购2亿股中信证券股份。然而中信证券在2002年上市后一直处于熊市。

　　李如成回忆道，“当时我面临一个选择，卖也可以，不卖也可以，但希望卖掉，又不是那样急迫。”最后因为价格差几分而未能出手。

　　阴差阳错，中信证券和2007年投资的宁波银行成为雅戈尔投资领域最出彩之笔。资料显示，2007年，中信证券（06030）股价一路走高，雅戈尔减持了3012.14万股，套现7.5亿元。宁波银行（002142）上市不到10天，股价涨幅就超过200%，雅戈尔持有的股份占上市前总股本的8.73%，而投资成本仅为1.82亿元。财报显示，2007年雅戈尔投资收益达27.54亿元，占利润总额36.91亿元的75%。

　　投资领域的成功，让李如成一度享有“中国的沃伦·巴菲特”之称。李如成曾直言，“如果没有进入到房地产和金融投资，雅戈尔不可能有200多亿的净资产”，“股权投资一下子就能赚到制造业发展30年所获得的钱”。

　　“不务正业”与战略摇摆

　　雅戈尔在房地产和投资领域的系列操作也引发“不务正业”的质疑。2007 年底，美国财经杂志《商业周刊》发表文章点名雅戈尔，称其“除股票与地产投资业务外，该公司其他业务都已变得无足轻重。”

　　对于这些批评，李如成也曾表示，“我们是在没有放弃主业发展的情况下对其他产业进行探索。雅戈尔的主业是什么？我最早的主业是农民，那我们就不能做衬衫了？在我们做衬衫又做西服的时候，衬衫是主业，做西服就不对了吗？我认为一个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肯定是需要不间断地进行探索。对我们这么年轻的企业来说，目前很难讲哪个是主业，主业是在不断变化的。”

　　也是在2007年，雅戈尔确立了“三驾马车”的发展战略。财报显示，从2007年到2010年间，雅戈尔发展势头迅猛，营业总收入由2007年的70.34亿元增至2010年的145.14亿元，翻了一倍。

　　但“三驾马车”的发展战略也存在着更多风险。2011年，雅戈尔的营业收入115.39亿元，同比下降20.49%。这也是雅戈尔上市以来，营业收入的首次下滑。

　　年报显示，主要原因是“由于公司主动缩减代工出口业务以及报告期房产竣工项目交付减少的影响”。报告期内，净利润也较上年同期降低34.03%，主要“由于报告期内金融投资业务减持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的投资收益减少，以及房地产交付减少。”

　　李如成曾表示，2011年是雅戈尔最为艰难的一年，因为雅戈尔的三驾马车中，有两驾被套住了，其中房地产业遭到了最严厉的调控，完成的业绩距离期望值还比较远。

　　相比之下，当年雅戈尔的服装主业却保持了20%以上的增长速度。

　　意识到主业重要性，2012 年开始雅戈尔多次高调宣称要重回服装主业，并于 2016 年制定 5 年规划，要打造国内市场的顶级品牌，用五年时间再造一个雅戈尔。

　　2019年，在公司成立40周年的庆典时，李如成宣布，雅戈尔将不再进行财务性投资，公司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世界级的时尚集团。

　　在回归主业的呼声中，雅戈尔在行动上却并未间断过房地产和投资业务。

　　2020年财报显示，报告期内，雅戈尔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 72.36亿元中，房产和投资业务分别以16.57亿元和46.55亿元，总共贡献超87%的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而时尚板块贡献仅13.3%。

　　2021年，雅戈尔又先后分别以17.56亿元和19.42亿元和拿下上海临港新片区一地块和浙江宁波一地块。

　　一边高呼回归服装主业，一边对房地产和投资业务难以割舍，背后原因正是呼应了雅戈尔的多元化发展战略逻辑。正如李如成表示，“什么主业不主业的，赚钱就是我的主业。”

　　（图为雅戈尔营业收入、净利润及其同比变化）

　　雅戈尔多元化的未来

　　问题在于，与同行业发展比较，雅戈尔的多元化战略是否使其丧失主业优势？未来的雅戈尔又将驶向何方？

　　从雅戈尔2012年提出重回服装主业以来，其服装板块的营业收入几乎是少有增长。财报显示，2011年，雅戈尔服装板块的营收为61.33亿元， 2020年服装板块营收为56.65亿元，此处虽有疫情因素的影响，但从2012年到2020年期间，服装板块的平均营业收入仅49.82亿元。

　　在同行业中，海澜之家和雅戈尔在服装业务上的定位都以男装品牌著称。海澜之家在2012年服装板块的营业收入为11.45亿元，仅是雅戈尔当年营收的25%。

　　但2020年，海澜之家的服装板块营收已达174.45亿元，已超雅戈尔当年营收的67%。雅戈尔的服装主业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过，雅戈尔服装业的毛利率优势却依然显著。近5年来，海澜之家的平均销售毛利率为39.13%，呈现出波动反复之势。相比之下，雅戈尔服装板块近5年来的平均销售毛利率为65.7%，且呈现小幅稳步增长之势，2020年达到67.5%。

　　2019年，雅戈尔提出“用三十年的奋斗，将雅戈尔建成世界级的时尚集团”战略目标，大有让服装产业领跑之势。

　　2020年，雅戈尔年报中的《致股东信》提到，要实现这个目标将面临着三大变革，第一条正是多元化产业的整合和取舍，将“面临痛苦的抉择”。而最后一条则是将一代创造的基业传承给二代中“迭代更新的风险”。

　　如今李如成已70岁，“建时尚集团，铸百年企业”的愿景必须实现公司的二代传承。其实早在10年前，李如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曾提出“接班人问题”，称“我个人只是持股较多的小股东。没有核心股东，这就给企业的传承带来很大的问题。”

　　上市公司雅戈尔最新股权结构显示，李如成作为个人股东持股2.73%，第一大股东宁波雅戈尔控股持股33.03%，而宁波雅戈尔为李如成、李寒穷两人实际持股和控制的企业。

　　李如成的独生女李寒穷，被外界视为二代接班人。雅戈尔官网信息显示，李寒穷出生于1977年，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工商管理学士，中欧商学院EMBA。

　　2011年5月，李寒穷被选举为董事任公司董事。2014 年 2月，其出任宁波银行董事；2016年5月，李寒穷第一次出任公司总经理，2017年成为公司副董事长，2019年任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在李寒穷第二次出任总经理的任期内，2019年、2020年、2021年前三季度，雅戈尔收入分别为124亿元、115亿元、100亿元，归母净利润39.72亿元、72.36亿元、37.79亿元。其中今年前三季度净利润下滑超过三成。主要原因是投资板块因上年同期出售宁波银行等资产，基数较高，同比下降 64.17%。

　　不过，在2021年11月27日，李寒穷辞去总经理一职，但继续担任公司副董事长及董事会专门委员会相关职务，新任总经理为雅戈尔副总经理邵洪峰。

　　2020年年报显示，李寒穷从公司获得的税前报酬总额406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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