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夜(8月26日),火爆了整个暑期的《延禧攻略》大结局。弘昼被杀,继皇后被废,一路打怪升级的魏璎珞终于实现了入宫之前定下的目标。
这之前谁也没有想到,清宫题材的《延禧攻略》又成一部现象级的大剧,被冠以“剧王”之称。爱奇艺方面公布的数据,截止8月26日,《延禧攻略》播放量已突破130亿。#延禧攻略#相关热搜词登上微博热搜301个。
于正是《延禧攻略》的总制片人。2005年,当时还是影视公司一位发行人员的杨乐加入了于正工作室。2012年,为了规范化运作公司,她与编剧于正一起成立了欢娱影视,于正工作室也隶属于该公司。
从《宫》到《延禧攻略》,杨乐也成为了于正爆款背后实至名归的操盘手。
很多人觉得于正对于市场的把握是一门玄学,但不得不服他每一步都恰好踩在点上,这背后都少不了这位自21岁就追随于正,至今已13年,为他撑起了整个制作班底的操盘手,杨乐。钛媒体找到杨乐,并对其进行了解密。
钛媒体:《延禧攻略》目前播放量已经打破了网络电视剧以来的纪录,在播出之前有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结果?
杨乐:其实我们做每一个剧更重要的,没有去倒推结果。但是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为结果在做准备的。比如说,像我们延禧这个剧本,我们欢娱影视很重视剧本。因为剧本好了就像一个房子一样,你的地基就稳了。有了好的剧本,就要有好的演员、导演、服化道团队,把这些人都把他请好了以后,其实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在为今天的结果来做准备。
每个作品都是在我们人生当中的一个起点而已。过往欢娱其实做了很多,比如说《美人心计》、《宫》、《陆贞传奇》、《笑傲江湖》、到现在的《延禧攻略》,其实欢娱一直在做一件事情就是,不忘初心、把好的内容呈现出来给观众。
钛媒体:团队内部如何看待这样的成绩?
杨乐:一个剧好,不在于一个人,也不在于一个公司,是天时地利人和。参与这个项目的每一位,加上这个档期,造就了这个作品。创作团队每个人互相尊重。于老师(于正)很尊重美术、服装、道具,还有导演、演员。所以,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
当时拿到了许可证的时候,我们是提前4天才定的档的。《延禧攻略》也刻意去争暑期档,我们是希望是顺势而为,在这个时间点播出是比较契合的。
现在的观众特别特聪明,口味也很挑剔,只要是好东西,他一定会去看,因为他太明白了。你是一个有诚意的作品,他一定会回报你的。我不知道原来中国有这么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很多人跟我说看完剧学习了很多历史和传统文化。这也响应了文艺座谈会提到的让中国传统文化活起来,这是这部剧我觉得最快乐的一件事情。
我在这个行业从业十三年了,我见证到了整个中国电视剧的发展。我经常与同事们分享,要求他们把每一部作品当成我们“人生的第一个作品”去做。我们是一只粗中有细、细中有粗的团队。
钛媒体:有人说《延禧攻略》是一部宫斗剧,也有人说其实是披着清装的“现代职场剧”,还有人认为是大女主的女权向作品,您怎么看?
杨乐:我们内部也在讨论这个事情,感觉更像是一部女性破案剧。每个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这更好,留给观众去想。就像一个人一样,他有很多面。
创办欢娱影视一开始,我可能也没有想好怎么做。我第一个目标就是把剧做好,魏璎珞可能第一个目标是想知道我姐是怎么死的,后来被环境逼的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结局。最开始欢娱只有十几人,到现在有上千人,我承载着这1000多人的家庭的这种责任。
每一个女孩子都有魏璎珞的这一面,都想成为有魏璎珞的这一面——在职场上如果你欺负我了,我就要反击你。但是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去这样,极少部分的女孩会去这样做。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看?因为人的本质最心里的还是善良的,魏璎珞特别仗义还信守承诺,现代的女性也挺女汉子的。
钛媒体:现在影视圈都在追逐流量明星和大热IP,但《延禧攻略》这部剧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是在服化道等制作方向投入占比很大。有限的预算下,投入到演员方面就会少一些。是什么让你们做出这样的判断?
杨乐:可能目前市场都把大部分的钱都给了演员,但是我和于老师一直坚持钱一定要花在制作上,这是我们的默契吧。
要学会花钱很重要。你把钱花在服化道,大家可以看的到。演员的定价是很虚的,它没有一个定价的标准。从《美人心计》到《陆贞传奇》,我们的钱一直花在了服化道。就像这部剧里的龙袍,我们用了8个绣娘花了8个月制作出来了,其实这个是无价的。
我跟聂远(《延禧攻略》乾隆扮演者)交流的时候,他说穿上去连坐都不敢坐,他是敬畏这个东西,你觉得他能不认真吗?从服装开始,从一个最小的一个工种都那么认真,演员上他不认真吗?他不可能不认真!这是一个相互的作用。
钛媒体:从这两年的整个大环境来看,影视公司都在发海量片单、拼制作周期速度,欢娱却在服化道方面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打磨,怎么去权衡速度和质量之间的关系?
杨乐:很多年前我去了一次好莱坞。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去拜访一家影视公司,连一个“场工”都有岗位职责。国内很多剧组都知道场工、灯光助理等等岗位,但是具体到要做什么,其实每一个人都不是特别清楚。
那段给了我一些启发,在管理、经营公司,以及发展的战略有了很多灵感。我一直梦想有一套像好莱坞一样的流程和工业化。做到流程化之后,以后无论有任何的变化,欢娱这套体系我拿给他,是一套成体系的东西在运转的过程。
欢娱有一定的模型的工业化的模式,比如说,只要有一个新项目开始启动,所有团队就全部启动。剧本在创作阶段,于老师就会开始跟主创团队去聊,想做一个什么;另一边,市场团队已经开始在思考怎么销售,营销团队就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营销的品质和定位。以内容为中心原点,所有的发射点都在为这个原点服务。
龚宇总去过我们剧组,他从内心里尊重这样的团队。一个最简单的,现场灯光的那些线,我们团队都是绑得整整齐齐的,像盒饭那些,我们都是有垃圾袋的。很干净,很流程,很舒服,所以他去到以后他就回来跟我说,乐乐,我觉得你们的这个团队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钛媒体:好莱坞影视工业化的流程,来结合中国本土电视剧制作的实际情况,要打磨出的一套较为完善的体系,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什么?
杨乐:我们比较重视的是人才,因为有人了,就有一切了。留住人才,钱固然重要,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尊重和相信,尤其是这些创作者。比如说,在美术方面,于老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他们就会沟通,然后达成一个共识。
我从来不卡美术和服装的预算。你把钱花到这里,才能去买到好东西。你一件衣服,在三里屯和秀水街买的,能一样吗?欢娱最吸引创作者的是,他们脑子里的东西是可以实现出来,我们比较了解创作者的想法。因为于老师自己也是做这个,了解这拨人,我也是赞成他的理念的。比如说像《延禧攻略》,如果你服装不给到钱,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请工人,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买。
最重要的是,我们剧组和公司是无缝对接的。比如说,我们整个都有一套OA系统在支撑我们剧组和公司之间的复盘方式,以及每个部门之间的连接。但是据我了解,部分公司可能就为了一个项目临时组建一个剧组,然后临时请人。
钛媒体:说到人才,具体到剧组中,我们在挑选演员的标准是什么?以女主吴谨言为例的话,当初是什么东西打动了您,让您觉得她与“魏璎珞”很契合,可以挑大梁?
杨乐:前期她是先打动了于老师。于老师在写这个剧时候就在想,什么样的女孩适合这个角色?他与吴谨言相处了之后,觉得她蛮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有一个“自己”面对我们,第二才是演员戏里面的那个角色。如果本质里有带这个东西,只要你从剧本上再调教一下,演员基本上出来的机率就很大。
她来跟我见面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从历史上来看,令妃这个人物性格是一个比较大气的女孩。这个女孩有这种人性很本质的东西,你跟她相处的时候,你会觉得她不做作他不装。但是她最主要的是有表演基础,如果没有表演基础,你这么大的一个角色其实是驾驭不了的。
钛媒体:在好莱坞,科技越来越渗透到内容创作当中,指导剧本创作,播出之后还能根据观众的行为数据影响剧情走向,以剧本创作起家的欢娱影视怎么看?
杨乐:很多东西要顺势而为。如果数据对我指引有用,我就去用。但是为什么机器人是永远代替不了人?就是因为人有思想,有生活。应该数据和人的思想相互结合,他才能创造出一个有情感的作品。
我不排斥数据,但是也不能说全是数据,两者相兼容来用。你创作的表达,更多的是一个灵魂的表达。数据更多的是在推动着情节。
我们尊重创作者的创作思想,也去网络看数据。只有这样才是一个有情感,有思想,有节奏的一个故事。其实Netflix做的《纸牌屋》是最典型,用数据做出来的,但是这个题材比较特别。
去年,我们总结出来了“一核两圈”:以内容为核心产业化,以及IP加工圈和IP孵化圈。一个好的小说,我们只能通过什么猫眼、豆瓣的评分来评估,以及一些评论来总结,然后再跟一些平台去聊,才能总结出来我们要不要去买这个小说。
现在数据在爱奇艺、腾讯和优酷这样的平台手上,第一手数据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其实也渴望数据,我们只能跟平台去交流。我是一个以内容制作的一个公司,孵化出演员等IP,但是最后数据都没在我们手里。我也在跟团队在思考,怎么样去分析我们自己的数据。
钛媒体:以往于正工作室的作品是在电视台先播,《延禧攻略》为什么没有呢?
杨乐:首先,在电视台做周播,一播播两三个月谁等得了呀?大家没那么多时间。其次,电视台的日播首先指标有限,今年还有很多关于“改革开放40周年”的主旋律题材的作品需要播放。
网络可以做到日播。《延禧攻略》可能更适合日播。观众很着急得想要知道结果,所以我觉得已经播了快一个半月了。大家能熬到这样子,在国内来讲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无论是先网后台,还是先台后网,我是经历过的。欢娱在十年前就两个人就拥抱了互联网,因为我们俩对这种新鲜事物比较好奇。《延禧攻略》很快就会上电视台。我觉得这部剧验证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在台还是在网,只要好内容,观众就买单,观众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这是我们的本质。
钛媒体:平台们都加大独播剧的布局,为什么把《延禧攻略》放在了爱奇艺?
杨乐:其实我们跟三家平台都在合作,早期的《陆贞传奇》都在腾讯播出。也没有说故意要去干嘛,可能是一个销售的时机。爱奇艺跟我们聊这部剧的时候,大家从理念,内容上,两个团队比较契合。
只是从买家来讲,第一,谁给了好的条件给谁,第二,谁对这个剧的认知和认可与我们的价值观一致。欢娱还有其他的作品在其他平台上播出,只是这个作品在这个时候在爱奇艺播出而已。
钛媒体:爱奇艺给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吸引到您呢?
杨乐:其实这个剧卖的不是特别的高。从生意的角度来说,赚钱当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当时的对这个剧的品质理解和探讨比较深一点。无论你作品好在哪个平台播,都一样的,因为这三家都有很大的用户。
《延禧攻略》先是平台一次性买断,后来我们有分帐。因为还没播完,我们也不知道,会员到底是多少,以及他到底卖给其他的是多少,我们还不知道。
钛媒体:平台也在发力自制剧,作为一个内容供应商怎么看?
杨乐:很多平台他们都拿小说来跟我们做。这些小说可能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发现了一个好的IP可能就会跟他去合作了。首先平台他们可以保证固定播出,因为排播在他们的手里。我们保证内容,那不是1+1大于3的问题嘛。
欢娱是心态特别开放。比如说像短视频,我们内部都很早开始讨论短视频。《延禧攻略》的游戏我可能就授权给了爱奇艺。我希望在各个平台去做尝试,百花齐放。
我在更开放的心态等待合适的合作伙伴出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我能跟全世界的优秀团队合作,作品就更加厉害了,我觉得漫威的模式是我在思考的。
钛媒体:为什么是漫威而不是迪斯尼?
杨乐:短期的三年的目标我是做成漫威。迪斯尼太大了,可能要交给平台去完成。他们自己有组建团队。但平台更多的是互联网,他需要有一些做内容的人来支撑理解,跟我们沟通。他们不可能把市场全部沾满了,术业有专攻。
我们还太年轻,未来的想象真的很大,变化太大了,你不知道这个市场每天都会发生什么变化,你也不知道哪一天科技在颠覆着什么,一切都在不确定的未来里面。
钛媒体:现阶段欢娱的作品的商业模式主要是什么?
杨乐:市场很多样了。比如说分账模式,有卖完以后二元分帐的,也有首轮卖多久的。一剧一议,每剧都不一样。与平台沟通的时候,我的成本是多少,需要多少利润,利润率是从哪里来,算一个帐给他听,你要有这样的自信。
有一部戏我们一开始就是做到了分账模式。后来我为什么不敢做呢?分帐模式有一个问题,是因为数据没有在我们手上,我们看不到一手的数据。而且,很多的比如说打包向会员一起卖,你没法分到说这部剧到底是因为你产生了多少。所以其实可能平台也在思考,我们也在思考。
钛媒体:您在平衡内容和资本方面,扮演怎样的角色?
杨乐:参与过欢娱的所有剧的投资方,比较相信于老师做的作品。毕竟欢娱做了40多部作品,到目前为止没有给一个投资方亏过钱。遇到的比如说像塞个人进组,我们也一定以合适为主。欢娱的剧里没有出现很不搭的人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我的剧而服务的,所以大家来跟我们合作也是比较尊重这一点的。
欢娱不排斥任何资本,但是欢娱是一定要找资本要为我的内容服务的。2014年到2015年,应该是资本最疯狂的时候,很多资本在接触欢娱,但是我和于老师一直觉得有人才在,不怕没资本。大家都在接触资本的时候,我们也在接触人才。比如像惠楷东导演、吴谨言,许凯等都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抢来的一批人才。
钛媒体:很多国外的观众都在关注《延禧攻略》。就您看来,这几年国产剧出海发生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杨乐:我十年前就去了戛纳,那个时候中国走出去的剧还不是特别多。我去年又去了戛纳,我们把《延禧攻略》服化道带去摆出来了。那次展览中国层是在地下一层,来了很多老外,都用很惊奇的眼睛看着我,还以为这些东西是从故宫拿出来的,问“我可不可以摸一下?”
今年我最大的感受是,我们的品质都在进步。波兰电视台副台长来到我的展台来了三次。我就问他,你播过中国电视剧吗?他说没有播过,他说我很喜欢这部剧,制作很精良。
我们就有一个谈判的过程,我也不敢开价,他也不敢。我开高了,怕把客户吓跑了,开低了,以后中国电视剧,可能他理解的就是这么多的钱。所以我们双方僵持了三次以后,各自回国思考。
在东南亚中国的电视剧肯定是比较好,尤其是我们在海外战略布局其实还是布得比较早。像早期的《美人心计》《陆贞传奇》等这些在海外有一定的口碑的,这次《延禧》去了以后,海外客户肯定,YouTube上的数据也很好。
钛媒体:是什么导致了海外发行的这些变化?
杨乐:国强了吧。他们对中国的关注很高了。我和于老师一直心中有一个梦想,能输入一部剧出去就输一部剧出去。我那天去见非洲的一个大使,他说,非洲特别需要中国的电视剧,现在非洲就相当于中国的80年代,人口又多,大家除了看电视剧就生孩子。他们其实希望好的作品去滋养着他们非洲人民生活,所以我们这边也跟非洲也在紧密的在沟通。
在美国,我们也在跟Netflix,Fox合作。今天他们还在跟说,一起来做一部合拍电视剧。多走出去,多做交流,多做沟通。先去做,别想那么多。先跟他们交朋友,你在世界上你的电视剧播的多了,观众对你的了解就多了,了解多了以后,更多人来中国旅游了。
钛媒体:欢娱影视海外发行的策略是什么?
杨乐:我们海外的策略是希望我们把旗子插到全世界,我们现在已经插到北美了。不但是插到全球,还希望跟全球一流的公司来合作。
我储备欢娱团队人才里面就很多英文很好。我们的监制来自是马来西亚、香港,他们多语言能力很好,这是我有布局的。因为你需要跟老外去沟通,要理解他的很多的理念。你只要跟他合作上一步了,就通了。
像电影其实跟海外合作的挺多的,福克斯都在中国来成立公司了,我也希望我们将来能在美国也成立我们的分部。只要持之以恒去做这件事情,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了。
钛媒体:为什么对海外市场有这么强烈的决心?除了可能利润之外还有其他什么考虑?
杨乐:现在我们大多数只看中国市场,目前还比较蓬勃发展。让我感受最深的是, 我去英国BBC当时听了一个讲座。他们在做一个电视剧的时候,考虑的是欧洲市场,亚洲市场,美洲市场,非洲市场,他是按照洲来分,我们可能还在想着国与国之间的。
当然他们可能电视剧在本土可能卖不了那么高,cover不了他们的成本,所以他们就会这样考虑。这是我们未来的一个方向,随着中国年轻人与世界越来越接轨了。
第一代这些电视人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了。为什么我说我想做?我曾经跟我的团队讲,希望能留下一个东西给到后面的人去接,也比他们从零开始要好。
钛媒体:这次做海外发行,就遇见了越南版盗播的现象,也直接影响到了国内的观众,给团队带来了反思呢?
杨乐:这也是我最痛、最困惑的一个事情,我也很无奈。海外团队通宵两天两夜都没睡觉。
这个内容肯定是火的,不火大家也不去盗,从正面来看是好事情。相关的各个部门肯定也在思考。作为企业来讲,你只能管好自己,把保密措施做得更好。
但是你说让我去越南打击盗版?做不了。就像当年音像盗播,靠我们个体是不行的,是国家出了非常大力的打击才好转。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只能呼吁更多行业内的人尊重正版,尊重知识产权。我也希望平台也来思考这个事情,利用更高科技的手段来打击盗版和盗播。
钛媒体:是什么促使您决心和于正创业,并且还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合作关系?
杨乐:我们两个人关系可以追溯到2005年。于老师做了一个剧,这部剧表达的艺术和以及服化道的理解,跟他写的当时是不太一样的。我那个时候在一个中韩合资的公司做发行,经朋友介绍就认识了。于老师说,杨乐你会做市场,我会做内容和艺术,咱俩来试一下呗。
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发行人而已,刚来北京,21岁。一个最艰苦的事情就是3000块钱一个月。然后,于老师说,我们一起来做的话可能会多3000块钱一个月,那就6000块钱一个月,我们就有钱租房子了。
因为那个时候也年轻,于老师也才二十七八,他已经做了几部剧,《胭脂雪》《大清后宫》这些,他对剧组的这套系统他已经很了解了,我也已经发了一两部剧了,我对市场已经有一部分的了解了。
然后,我们俩就做了一个项目。在试的过程我们理念是一致,每一部作品我们尽量让自己少一点遗憾。这可能是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合作到了今天。
钛媒体:很多人都说,《延禧攻略》一点也不像于正之前的作品?
杨乐:我和于正一直在做符合我们俩年龄的事情。符合自己,因为我们也是一个观众。《宫》的时候,我们的这个时候就开开心心的,蹦蹦跳跳的。当时于老师写《美人心计》的时候,他也觉得是写夫妻关系,其实我觉得我们俩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们都在慢慢成熟。
于老师今年40岁,这是他人生的一个转变,他在改变。他根据自己的年龄、阅历成长。你不能说,于正上来就是少年。他不是那个年龄的人,他做不了那个年龄的事情。
钛媒体:在《延禧攻略》这部作品中,于正处于一个什么角色?
杨乐:整个艺术和内容的把关,都是他去跟团队碰撞出来的。他对内容的把关是很精益,我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一场戏如果达不到他想要的,他就和导演碰撞和讨论一下,然后团队讨论一下,重拍。
所以于老师在把握内容,我可能整体是在把握公司整个的管理,你一年都很少在公司见到于老师,他自己搬到横店去了。
钛媒体:您眼中于正是一个怎样的人?
杨乐:说实话,我们根本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跟媒体沟通。很直率的,他就像没有穿衣服赤裸裸在大家面前,完全没有修饰过。那个时候你想忙死了,一年要做两三个剧,这边开机,这边关机,之前一直埋头作品,都没有休息时间。
我们俩抬头以后才发现,哇塞,于老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说,如果不是我跟你这么多年,我看了那些媒体的报道,我觉得我也很不喜欢你。但真实的于正不是这样子的,他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很多人没有真的去深挖于正这个人,都在关注八卦讲什么,我觉得应该深挖一下于正这个人。
从《美人心计》到《宫》,从《陆贞传奇》到《笑傲江湖》……很多人跟我说,杨乐,于正再也做不出东西了。我说,我看到的于正跟你们看到的不一样,我看到的于正是聪明努力勤奋和善良,这是我眼中的于正。如果他不对我好,我能跟他一起共事13年吗?而且从来没有吵过架。
于老师曾经有一度也说,有一段时间他也浮躁,写不出东西来了。但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他有时间思考,有时间看书,去沉淀和创作。我有一段时间我都焦虑到了每天都只能睡两个小时,然后我就快速去结婚生小孩,熬了过来。我们两个人可能彼此互相信任,陪伴,依赖着对方走到了今天。
钛媒体:您和于正有分歧了怎么办?
杨乐:我的事情他义无反顾地支持我,他的事情我全力以赴的支持他,这是信任,错了我们俩一起承担,对了,我们俩一起欢呼。
他对艺术那一块特别的理性,我对管理这一块特别的理性。所以在管理上他从来不管,都是我来,这样他才能专心致志地去把艺术和创作做到极致。我在管理上面才能把声音,公司的理念、价值观、企业愿景,传达给我们的每一个同事。
其实思考一下,你的人生要留下什么?我思考清楚了。你去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情,不用你去说,自然有人就会去盘点。整个的时空其实很快的,一辈子2万个小时好长,但是其实在时空我们好渺小,连一滴水都不如。每个人的路径都是一样的,出和入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是他经历的风景不一样,可能我们俩就在这个经历风景不一样的事情,我们是快乐的。
钛媒体:那想要留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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